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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美國人在日本手工眼鏡重鎮鯖江的人生故事📝 (上)



Tommy O'Gara一直以來都是我們身旁最獨特的存在,雖然是供應商但更像個朋友,我們所代理的日製手工眼鏡Native Sons, Julius Tart, Sauvage Eyewear都是出自他位於日本福井鯖江製鏡工坊the LIGHT Co. Ltd.。身為美國人要在日本耕耘具有深厚傳統的產業本來就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而他在潮流圈的好人緣、與各大品牌的跨領域合作更讓人津津樂道。


近期他接受紐約生活風格雜誌Gear Patrol專訪,在與編輯的對談中分享了這些年來的心路歷程,在此與大家分享🙂


因為篇幅有點長,會分成上下兩集。


“The Man Behind Some of the World's Best Eyewear”


https://www.gearpatrol.com/style/a36342925/tommy-ogara-native-sons-sauvage/

原作者: Stinson Carter


[ Part I ]


在視訊螢幕中我看見了一位面帶笑容的蓄鬍男士,戴著羊毛帽與手工眼鏡。在七千英里之外,Tommy O'Gara向我介紹他位於日本西部的眼鏡工廠,在那裡,他與六位日本工匠悉心製作出了世界上最棒的手工眼鏡。


O'Gara今年62歲,仍像個大孩子,即便透過FaceTime,你還是能夠感受到他那種因為做自己喜愛的事而獲得成功的獨特正能量。在日本旅居超過四十多年,你很難從他的口音辨識他的家鄉,他來自內布拉斯加州的南斯城,是一位鋼鐵工人之子。對我而言他有點像是繼馬龍白蘭度之後,最難讓人與內布拉斯加州產生連結的人了。


1982年,在內布拉斯加大學完成學業的O'Gara前往日本攻讀研究所,他說:“就是The Clash首次在日本巡演的那年。” 而在那之後,O'Gara因其源源不絕的創造力以及無所畏懼的真誠性格成為了潮流和眼鏡產業難以取代的人物。


曾在Freshjive以及眼鏡品牌Dita擔任創意總監,而後也催生了Thom Browne的眼鏡系列,離開Dita後他在日本福井鯖江市成立的自己的眼鏡工坊the LIGHT Co. Ltd., 成為Sauvage, Native Sons, Visvim, Supreme, Neighborhood, Deus, Max Pittion, Julius Tart, Shady Character, El Solitario等品牌的幕後推手。


“關於日本的一切、不管是藝術,歷史、建築或是工藝總是深深吸引著我。” Tommy O'Gara從年少時代就著迷於日本文化,在大學時期他學習劍道與柔道、鑽研亞洲軍事史、讀日文,一切都是為了日後將前往日本而做足準備,“對我來說這就像是命運的一部分” O'Gara這麼解釋著。


在名古屋讀書時,O'Gara成為日本百年劍術名派柳生新陰流唯二接受的外籍學徒之一,研究所畢業後他搬到東京,成為一個滑板與雪板品牌的創意總監,之後進入眼鏡產業在Dita工作,這讓他透徹認識了日本手工眼鏡製造產業的傳統與營運等各種面向。


然而,即便眼鏡工匠們竭盡所能地創造最高標準的品質輸出,品牌難免仍以利潤為優先考量,夾在兩者之間的O'Gara萌生自行創業的念頭,他認為擁有自己的團隊、直接生產自己的創作,而不是透過第三方,才是掌握自己命運的方式。


每一支O'Gara設計的眼鏡都有著獨樹一格的概念與經典的線條,它們以優雅簡約的造型、無可比擬的細緻手工,以及具有辨識度卻不至於過分張揚的細節。這些眼鏡就像是小型的藝術品,然而生產這些眼鏡的廠房原先其實只是一個稻田旁暫放機具的穀倉。除了O'Gara之外,在這裡工作的人全是日本人,就算在FaceTime 當中從O'Gara的身旁經過,他們仍親切且有禮地向我鞠躬打招呼。與同事溝通時,O’Gara說著流利的日語,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比他說英文更加的自在,他也開玩笑說,依照姓氏的發音他可以是愛爾蘭裔美國人 “oh-GAIR-ah,也可以是日本人“OH-gur-ah.”


在工廠裡能看見許多巨型土耳其藍色的生產機具,上面滿佈機油,看起來頗有時代感。很巧的是,工廠的所在地與半個世紀前製作這些器械的公司都叫做鯖江(Sabae),“這些機具至少五十歲了,不過我們花了不少功夫將它們全面翻新。”O'Gara這麼說著。


他向我展示了能夠切割黃銅模具的機器,並提到每推出新的設計時,就必須重新客製新的模具,而每款模具頂多就只能製造一到兩款眼鏡。為了製造左右兩側的鏡腳,必須準備一套兩組近乎相似的模具,包括切割鏡腳、打磨鏡腳、切割框面銜接處以及嵌入鉸鏈等步驟,全都需要完全不同的模具,我忍不住和他確認:”而且這些機具的數量都必須要乘以二對吧“ 他大笑回應著:“你總算曉得手工眼鏡有多難做了吧!” 對於不熟悉的人來說,關於這些眼鏡製造器具的使用順序更是既直觀,又複雜地讓人難以置信。


在完成最後的拋光步驟後,每支眼鏡必須放在一個樹狀的架子上風乾。“其實這一切並沒有多複雜,只不過你必須照著規律且做足準備。“ O'Gara這麼說著。他與六名員工一個月可以生產兩千多隻高品質的板料眼鏡。


O'Gara誠實且堅定地遵循著他的製造紀律,“因為我爸爸就是一位了不起的建造者。” O'Gara表示他父親甚至蓋了他所讀的中學。“從孩提時代我就跟在我爸身邊,坐在拖車的地板上看著他工作,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置放鋼材的方法。” 對於建造的興趣一直到他搬到日本仍未消失,只不過是換了產業別而已。“既然我開始做眼鏡,就必須花更多的時間在鯖江這個地方,和工廠經營者與工匠們一起生活,一起學習。”


the LIGHT Co. Ltd.的營業額自從Covid-19疫情開始業績成長了百分之四十。“疫情後許多人在家上班,人們不再戴隱形眼鏡了,他們想要戴舒適高質感的眼鏡,於是銷量大增。” 他們成為本地企業中極少數未因疫情裁員的公司,除此之外O'Gara在這段期間持續在日本當地的時尚雜誌刊登廣告,目的不是為了自己,因爲大家根本不太逛街了,他只不過想用自己的力量撐著出版業罷了。


帶我參觀完工廠一圈之後,O'Gara走到室外,一瞬間我們就被一望無際的稻田包圍著。“寒冷的天氣快要結束,稻農們再過一陣子就會出來工作了” 我看見他身後有一台黑色的古董賓士G-Class越野車,O'Gara說在鯖江生活開四輪傳動車是必須,“因為這裡下起雪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正因為極端寒冷的天氣為當地倚靠著耕田務農的經濟基礎帶來無法改變的威脅,進而讓鯖江人民於19世紀時開始從事眼鏡製造生產,自此樹立了產業多元性。二次大戰促進了眼鏡與整體製造業的發展,而鯖江也成為在戰後少數倖存的工業重鎮,戰爭結束後,經濟急速復甦擴張,為“鯖江製造”的產物開拓廣大的市場。這個曾經需要從東京聘請製造專家的城市,現在足以生產90%的日本製眼鏡,在1980年代初期,鯖江的眼鏡工匠首度製作出世界上第一款純鈦金屬鏡框。


傳承深厚的文化底蘊與最前端的專業知識;機械師與工坊、供應商間所創造的緊密聯繫;以及來自本地的專業工匠等珍貴資產,讓鯖江成為在全球廣富盛名的眼鏡製造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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