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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KITA JOURNAL: 專訪紐約針織設計師 ANNIE LEE LARSON(下集)


專訪紐約針織設計師 ANNIE LEE LARSON(下集) - [M] 幾年前妳開始在帕森設計學院教課,妳的教學內容是什麼呢?

[A] 我從2016年開始在帕森設計學院教課,今年已經是第五年了,雖然去年因為Covid疫情影響我並沒有開課。我的基本課程是機械針織I 和機械針織II,機械針織I之所以有趣是因為那是大多數學生第一次使用針織機,而與機器第一次接觸的教學是非常具有可看性的;而越進階的課程有意思的地方則在於,因為學生已經具備自信及專業度,他們能夠真正專注於應用技巧在設計上且正確地使用技術。

[M] 教學是一個與生俱來的天賦,大多數的人並沒有那方面的專長,妳是如何開始擁抱教學這件事?妳是自然而然就會教別人的嗎?或者妳有特別學習過如何教學呢?

[A] 操作針織機是非常需要具備一定的技術能力,如果沒有人從旁指導的話很難自行上手,以我的例子來說,我在2009年我買下了人生中第一台二手針織機,賣給我的女士大概用了三十分鐘教我如何起針、放紗線在機器上、如何針織完成一列針線、如何製作嬰兒襪子,當我遇到問題時聯絡她,她也很熱心地透過電話來指導我,這些基礎教學在那最初的階段那對我來說幫助非常大,而後我才接著在不斷的試誤與失敗中跌跌撞撞自學而成。

在我的職業生涯剛開始時,我對於教學並沒什麼興趣,是從我的品牌實作到了第六年後我才嘗試進行教學,老實說我之所以沒有想過要做教學是因為一來我並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去指導別人,二來,那是一個身分的問題,當你還只是一個年輕設計師,還正在試著做出自己獨一無二的衣服時,你很難願意將你的知識與他人共享。起初我並不曉得與他人分享知識是多麼有力量的一件事,分享知識絕非是一項威脅,並不代表你把祕密分享給別人,但在過去我曾經對此有所恐懼,也因為這個緣故我曾經對所有事情都非常小心翼翼,就像是「不要問我毛線從哪裡來」、「不要問我關於我的針織機」或是「不要問我任何事情」,這些問題對當時的我完全是不可能接受的。

當我開始嘗試著教學以後,我漸漸地從一個原本完全拒絕別人問題的人,轉變成現在這樣樂於教學傳授的人,而這樣的轉變也讓我對於創作與自我本身變得更加有自信,因為我在傳授教學的同時也在讓自己學習,這讓我了解到當不再自我封閉、拒絕詢問,轉而變成「我願意告訴你那些資訊」、「我願意收到你的企畫照片幫你看看」後,這樣的感覺好多了,這在心靈層面上是非常重大的轉折,讓我不再以自我為中心,教學這件事不僅相當美妙也大大改變了我的人生,我再也不能夠回到以前那只顧埋頭針織的生活了。

[M] 從教學到工會,妳能談談關於去年所競選且獲勝的帕森設計學院工會職位嗎?跟妳白天的針織設計師身分相比這是一個相當不同的職位,如果可以請與我們分享關於這份工作的內容以及是什麼動機促成了這樣的改變。

[A] 2020年11月我參與了帕森設計學院的兼職人員工會主席選舉,當時另一位與我角逐這個職務的對手是前任主席,他已經在職長達十五年,而我則毫無相關的經歷,最終由我取得了多數人的支持獲得勝利。從2010年開始,製作毛衣一直是我的品牌中的一部分,同時也是代表我的全部身分,一直持續到2016年,我才開在帕森設計學院兼職授課而有了不同的面向。

過去幾年都能夠在兩者間做到平衡,直到去年,準確的來說是去年夏天,美國國內發生了反對警方暴力的示威事件,自那時開始大眾對於社會種族正義與不平等有更高的認知與意識,而那也促此我投入於兼職人員工會與帕森設計學院裡。 雖然投身於工會之中也不過一年多,但面對全球疫情與Black Lives Matter(黑人性命攸關)運動,我想要擁護、提倡、增進我們身為勞工的權利。集結了全球健康危機、種族暴動、各行各業民眾總體所感到的不安全感,要持續認真地經營我的工作室這件事變得越來愈困難,這是我投身於工作中的這十年來,首次沒有慾望去設計任何東西,不管怎麼樣都沒有做不到。

因此我更加投身於我在公會的職務,我代表1600~2000名兼職人員,他們總共佔了學院85%的勞工比例。當我第一次得知這數據時,這對我來說這驚人的比例是個很重要的轉捩點,我知道我的責任與目的是要確保學校遵守我們的工作合約,以及提倡勞工權利、保護這些為讓帕森設計學院享譽盛名的藝術家與設計師們。帕森設計學院是一間以其社會正義所自豪並在社會正義與獨立思考方面有著長遠深厚歷史的學校,都是藉由許多兼職人員的努力工作才得以維持正常運作,目前仍有許多部份需要我們繼續努力,而我總是告訴工會的成員們:「我們是擁有力量的多數」。

[M] 從去年十一月以來妳看到、學到了什麼?

[A] 我現在全部的生活都關於組織勞工,所以我所看的書都是關於組織勞工與連結人群的有效策略、如何在談判桌上 獲勝,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才能知道如何將這些研究了解組織實踐於現實中。 我也學到很多關於教學的事,我目前沒有在帕森設計學院授課,但在過去一年封城期間,我在自己的工作室開設了私人課程,雖然最初我想的是:「我需要賺點外快,因為現在沒有人會買毛衣」,但透過這些私人課程,我了解到教學對我的意義、和人之間的連結,才是我真正在意關心的事情,那甚至超越了設計本身對我而言的重要性。另外還有靈魂的探索以及與自身內心的大量互動,我獨自一人生活且有很多時間可以反應、傾聽我自己的聲音。在經歷了這一年後,我對於自我本身、以及在這段時間中關注的事物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M] 妳成為攝影師 Mark Borthwick 為 MYKITA 拍攝的2021 形象廣告中代表紐約市獨特且突出的一員,也因此次拍攝妳挑選了一副MYKITA鏡框,我知道妳是一個走進店裡會明確知道自己要什麼東西的人,那麼在妳挑選鏡框時又是什麼樣的體驗呢?妳有感受到哪副鏡框在呼喚著你嗎?

[A] 必須說我並不是一個猶豫不決的人,但在挑鏡框時我確實面臨了難以抉擇的困境。原先我挑選了一副鏡框並依照視力處方下單,但過了一周,我忍不住打給紐約市的MYKITA 店經理 Tiffany 跟她說我改變心意了,因為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那副鏡框。後來重新回到店上並挑了外觀最接近我過去長期所配戴的另一副鏡框。

雖然近三年來我都配戴隱形眼鏡,但只要是認識我一段時間的人都會知道在那之前我習慣戴著黑色圓框眼鏡,那習慣與常戴的程度已經到了一看見那框型就會說:「對,那就是你的型」這已經是我多年的風格。

我非常享受那天的拍攝,一切是這麼低調且有趣,我也對我一開始所嘗試的選擇感到很驚訝,就好像我的心跟視野變得更加開闊,但也很難說,因為到頭來我又回去選了最接近我舊框的框型(哈哈哈),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很滿意我的新眼鏡,我經常戴著它,並且知道我做了一個正確決定。

[M] 我知道妳熱衷於閱讀,稍早之前妳提到妳現在只看關於勞工組織方面的書,但真的只有這方面的書嗎?妳現在的讀書清單上有哪些書籍呢?

[A] 事實上我近期有看很多科幻書籍,去年夏天我開始看Octavia E. Butler 的書,這改變了我的生活,我過去並沒有特別喜歡科幻領域,它從來沒有燃起過我的興趣,但看了 Octavia 的書後我就一腳陷進去了。他的文字相當精緻,而近期我在看 N.K. Jemisin 的《破碎的地球三部曲》,我對於從女性視角出發的科幻感到特別有興趣,我沒辦法只是看非虛構的書,我必須也看虛構的,那對我而言是一種逃離也是真正的喜悅。 - Annie的閱讀書單:

No Shortcuts: Organizing for Power in the New Gilder Age — Jane McAlevey 對於任何關於想要在勞工運動中打造真實集體權利的組織者來說都是一本必讀書籍。

We Do This 'Til We Free Us: Abolitionist Organizing and Transforming Justice — Mariame Kaba 這些論文集與訪問排在我接下來的閱讀書單裡,Mariame 是一位組織家,是位關注廢除黑奴制度與轉型正義方面的教育家,也是位關於黑人解放相當具有份量的意見領袖。

1996 — Matt Keegan 這是我朋友Matt Keegan所寫的一本關於政治思想型態轉變相當出色的訪問集、受委託的寫作、被排列整理過的保存用圖檔案,我幾乎沒有弄傷這本書的外表但我打算要認真閱讀每一頁。

The Story of the Lost Child — Elena Ferrante 我終於在假期時看完這本書,這是我很愛的那不勒斯四部曲中的第四本,有著適當出現的殘暴結局

海邊的卡夫卡 — 村上春樹 這是另一本我在假期時讀的書,我愛村上春樹,他寫的是很棒的虛幻小說,對我來說是一個真正的逃離享受。

第五季 — N.K. Jemisin 我目前看到一半,這是破碎的地球三部曲中的第一部,也是我第一本Jemisin的書。

Dawn — Octavia E. Butler 我過去一年幾乎都在看Octavia E. Butler的書並對於還沒看的幾本細細保留珍藏,對於他的書我沒有特別原創的說法,它們就是相當精彩且改變了我。

柏青哥 — 李珉真 等不及看這本書,每個人都跟我說很精彩!儘管我身為韓國人,我卻沒有看過很多關於韓國或是韓國人所寫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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